眼下她虽然瞧着,同往日一般无二,只是咳嗽的次数,比往日多了些,可一到了夜晚,她便多梦盗汗,抱着宋嘉年的力气,也越来越小。
甚至到了白日里,会无故的睡去。
这一切的一切,都叫她焦虑不安,让她觉得自己恐怕时日无多。
看着怀中天真烂漫,毫无所觉的宋嘉年,赵姨娘的眼眶,不自觉的红了起来。
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多久,只能在活着的时候,尽量为宋嘉年铺平眼前的路。
“小年啊~”赵姨娘轻叹了一声,握起儿子肉肉的小手,放置唇边,轻轻地吻了一下
。
瞧见母子二人之间,那柔和而又温馨的气氛,小丫鬟十分有眼色的退出了里屋,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,留给这对母子。
房间内没了人,赵姨娘看着宋嘉年的眼神,便越发的柔和起来,那满满的爱意,近乎要化作水,将宋嘉年包裹其中。
不知道赵姨娘,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,如此的哀伤,小小的宋嘉年,疑惑的歪着头,将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中。
看着自家儿子,这副虎头虎脑的可爱样子,赵姨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将那些悲观的念头,死死的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。
一边陪着儿子玩着小游戏,一边又开始思索起了托孤的人选。
自己的这个儿子,虽然只是庶子,却是安乐侯唯一的血脉,安乐侯自然精心无比。
可正院的那位不倒,正院的女儿还在,自己的儿子就永远不会是安全的,就算安乐侯再怎么精心,也逃不过内宅的算计。
更何况,就算自己斗倒了正院的那位,后院正妻只为空虚,安乐侯也一定会迎娶继妻。
到时候继妻进门,又哪里会容得下他这个庶子呢?
本来她托孤的最佳人选是宋予笙,可宋予笙已经报了科举,向来是想自立女户,脱离安乐侯。
这样一来,她
对于宋予笙来说,也便没了利用价值,对方又如何回帮扶她儿子呢?
一想到这犹如乱麻一样的棋盘,赵姨娘便不禁叹了一口气来,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运气太差,还是老天竟如此容不下她?
叫她前面是万丈深渊,后面的路又被彻底堵死。
就在赵姨娘思索事情之际,安乐侯带着外面的寒风,走进了屋中。
守在外屋的小丫鬟,瞧见安乐侯,当即跪下请安。
请安的声音传到了里屋,唤回了赵姨娘的神智,赵姨娘的脸上,又露出了柔和的表情来。
“侯爷也来了,小年今天走了五步路呢。”赵姨娘的声音中,带着几分欣慰与惊喜,看着安乐侯的眼神,更是深情款款。
安乐侯一手抱起宋嘉年,又将想要起身请安的赵姨娘,摁回了原处,开口说道,“都是自家人,不必起身了。”
安乐侯说完此话,便坐到了赵姨娘的身边,看着自家儿子那可爱的小脸,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,跟着露出了几分慈父之相来。
坐在他身旁的赵姨娘,柔柔的讲述着今日宋嘉年身上的趣事,听到安乐侯,将所有的烦心事一扫而空。
高兴之余,还伸出手来,将宋嘉年向着半空处抛去,又将即将摔落之时,将人接住。